第120章 剖心

; 话音落下，本就逼仄的空间愈发压抑。

    厉憬衍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沉。

    “慕时欢，你给我好好说话，”他逼近，掐着她腰的力道不自觉加大，“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？嗯？”

    她闹？

    他只会说她闹……

    委屈汹涌，酸意直冲眼眶，慕时欢负气用力打他的手背，又试图扳开他的手，怒吼：“那你到底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！厉憬衍你这个混蛋！”

    “啪”的一声，格外清脆响亮。

    厉憬衍眸色骤然幽暗。

    怒极反笑，他索性松开她，降下车窗点了根烟，浅吸了口后睨她：“说说看，我怎么欺负你了？”

    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慕时欢蓦地咬紧了唇。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命令的口吻，不容置喙。

    混蛋！

    大脑嗡嗡作响，被气炸，慕时欢想也没想脱口而出：“你早上对我凶！在私厨外你看到我那么冷漠，你……你还把我拽进男洗手间阴阳怪气，不是欺负我是什么！”

    厉憬衍冷冷哼笑了声。

    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慕时欢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讨厌的男人！

    眼圈渐渐泛红，她发脾气：“刚刚在包厢，你……你看都不看我，那么冷淡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……你……你就是在欺负我！”

    将她的委屈看在眼中，还有她不自知的娇嗔，厉憬衍眸色再暗。

    徐徐吐出烟圈，他不冷不热：“还有吗？”

    那表情……

    慕时欢更委屈了，一整天的难过像是突然在这一刻爆发。

    “你在医院那么凶我……你凶我！你只会凶我！”嗓音渐渐有了颤音，越想，她越不甘，“你对我忽冷忽热……不对，你就没对我热过……”

    情绪发泄一旦有了缺口，便再也收不回，而那些深埋心底的疑惑和患得患失也在这一刻蠢蠢欲动，争先恐后地想要涌出。

    她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控诉：“什么答案，什么什么意思……你明明都是在骗我，你明明……明明心里只有慕暖，你就是在骗我，报复我……”

    难过到深处，眼泪没出息地滑落，随即被她胡乱抹掉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慕时欢，翻旧账没意思。”

    话，被打断。

    男人的嗓音是没有情绪起伏的冷漠。

    慕时欢一下噎住，在撞见他薄凉的眼神时，她小脸瞬间忽红忽白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怒到深处，厉憬衍笑得凛冽：“我没跟你说，说过一次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次？我心里有没有慕暖，前晚我没说清楚？骗你？报复你？我要是想报复你，用得着这么低级的手段？一次又一次地纵容你？嗯？”

    一字字，一句句，寒意深深，怒意仿佛也缠绕其中。

    慕时欢蓦地咬住了唇，如鲠在喉。

    她仍嘴硬：“谁知道你……啊！”

    下颚忽的被捏住。

    男人俊脸逼近，她被迫抬头看他。

    一时间，慕时欢竟是不受控制地心跳如擂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什么？”厉憬衍冷笑，“慕时欢，搞清楚，从头到尾，就是你在胡搅蛮缠，一次次地翻旧账，闹了一次又一次。慕时欢，是你不信我。”

    信他……

    心跳骤然漏了拍，慕时欢茫然怔住。

    厉憬衍松开她，神色淡漠，然而眸底却是暗潮翻涌。

    “不信我不离婚的理由，不信我为你守身如玉，不信我……”抽了口烟，他要笑不笑，嘴角勾起的嘲弄弧度毫不掩饰，“但凡有点事就跟我闹脾气，问问你自己，是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慕时欢动了动唇，想说什么，偏偏一时间竟是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，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不仅如此，她发现自己心跳越来快，好像……好像被他说得羞愧了似的。

    羞愧……

    她骤然清醒，气呼呼反驳：“你每次都这样！”

    “哪样？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慕时欢，你不信我，我说再多也没有，没意思，懂不懂？”厉憬衍忽的冷声打断她的话。

    慕时欢一怔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说我欺负你……”脸廓紧绷，冷意笼罩，厉憬衍哼笑，“那不如厉太太你告诉我，知道自己老婆给其他男人打过领带，听到她嘴里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没有任何解释，我应该怎么做？笑脸相迎？还是哄着继续纵容你？是么？”

    慕时欢突然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厉憬衍冷声逼问：“怎么不说了？刚刚不还伶牙俐齿很能说？”

    十指绞着，慕时欢动了动唇。

    “不是要翻旧账？”掐灭烟头，厉憬衍伸手一把将她拽到面前。

    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两人近乎鼻尖相抵。

    呼吸交缠。

    “那就如你所愿，”眸底.火光隐约跳跃，厉憬衍沉沉地盯着她，是克制，也是逼迫，“厉太太，先解释清楚了，陆邺到底是谁，我们好好翻翻，一件件说清楚了，不说清楚今晚就耗在这，谁也别离开。”